模仿游戏

战争片英国2014

主演: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凯拉·奈特莉,马修·古迪,罗里·金奈尔

导演:莫滕·泰杜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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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3-12 12:06

详细剧情

二战期间,盟军苦于德国的秘密系统”英格玛“无法破译,政府召集了一批民间数学家、逻辑学家进行秘密破解工作,图灵(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 Benedict Cumberbatch 饰)就是其中之一。计划刚开始图灵遭到了以休(马修·古迪 Matthew Goode)为首的组员和领导的排斥,幸好军情处部长孟席斯(马克·斯特朗 Mark Strong 饰)帮助他立项研究破译密码的机器,而图灵则变成了负责人,招收了新的成员琼(凯拉·奈特莉 Keira Knightley)开始了艰难的工作。琼很快就迷上了图灵,由于她的帮助所有组员空前的团结,并于两年后成功破解德军的密码。图灵一度与琼订婚,但实际上他隐瞒了一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他也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本片改编自安德鲁·霍奇斯编著的《艾伦·图灵传》,上映后获得了第87届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豆瓣

 长篇影评

 1 ) 他和他的Christopher

先分享一些电影背后的小八卦(随手直译自IMDB,包含剧透)


1.丘吉尔认为阿兰图灵对于赢得战争做出的贡献比任何人都多。

2.Cumberbatch坦白自己在拍摄电影最后的几场戏时哭得停不下来,并经历了一场崩溃。他说那是“作为一个演员或一个人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角色,想着他都承受了怎样的痛苦,而那又怎么损毁了他。”(quote)

3. 这部电影的剧本荣登2011年度Black List的“尚未采用的好莱坞剧本最佳”。( best un-produced Hollywood scripts of 2011。这个Black List我一开始不知道是啥,后来看最近一次BC采访才知道那是一个分享剧本的业内平台。很多后来成功的电影剧本都来源于此。)

4. The Weinstein Company为了这部电影花了破纪录的7百万美元,史上最高价格的欧洲电影市场的分销权。

5. Benedict Cumberbatch 与 Alan Turing在现实生活中有真实的牵系。 据家族史站点Ancestry研究表明,他们俩是十七代表亲,是可追溯到14世纪。从两人各自的父系研究来看,他们均被认为与John Beaufort (第一位Somerset伯爵)沾亲。

6.图灵最早计划由Leonardo DiCaprio扮演。

7.电影里,在图灵的订婚宴上跳舞的其中一人是图灵本人的远亲。

8.电影的主要场景拍摄完成于2013年的11月11日,恰逢英国的烈士阵亡纪念日。(我一直以为那天应该是11月5日篝火节啊…完全混了)

9. 电影于今年11月14日在英国上映,在1940年的同一天,考文垂被德国纳粹空军以闪电战袭击。有一个久远的传言,认为这次偷袭计划其实早已被布莱切利公园的密码破译者发现,但无人采取行动。因为英国政府担心会被人察觉他们已经破解了Enigma。这件事在SHERLOCK S201里夏洛克提到过。(就是所谓的“考文垂事件”,当然夏洛克这个死孩子把麦哥的大计给搅黄了)

10. 电影里我们看到的图灵机器 'Christopher'是基于原始机的复制品建造的。复制品现在被摆放在布莱切利公园博物馆里。 Maria Djurkovic (估计是道具师?)承认,为了电影效果,他被造的更大了些,也特意暴露出了更多的内部机械装置。

11. 其中一个闪击伦敦的场景不得不在周日进行,因为英国法律规定电影拍摄只能有限地封闭路段。(每周日伦敦市内都有各种路段由于各种理由被封闭…)美工部那天乱成了一团,因为大家在最后一刻猛然意识到他们谁也没预定碎石。

12. Desplat在三周内完成了曲谱。他与伦敦交响乐团在Abbey Road工作室里完成了电影配乐的录制与编排工作。

13. Google赞助了电影在纽约的首映,在2014年11月23日组织了一场名为“破译挑战”的比赛。这是一场靠技能取胜的赛事,挑战者必须破解谷歌提供的密码,奖项颁发给成功破解并提交最快的人。

14. (我最喜欢这条)2014年11月27日,电影北美院线上映之前,纽约时报重印了英国“每日电讯报”于1942年刊登的原版填字游戏,当时它用于招募二战期间去布莱切利公园工作的密码破译员。完整填出的参赛者可以把它们的答卷发邮件抽奖,奖品是伦敦的双人旅行,还包含布莱切利公园实地之旅。

15. Benedict Cumberbatch的演员父亲,Timothy Carlton,在1953到1958年期间是一名阿兰图灵当年学校里的学生。

16. 为了演图灵,Cumberbatch自己要求戴了假牙。并没有其他人要求他这样做。

17. Keira Knightley (Joan Clarke)和Benedit Cumberbatch (Alan Turing)在现实生活中是好友。马修古迪 (Hugh Alexander) 已经和Cumberbatch当了15年的朋友了。

18. Mark Strong在2009年小罗伯特唐尼版的“大侦探福尔摩斯”电影里演大反派Lord Blackwood,Benedict Cumberbatch在2010年的艾美奖剧集神探夏洛克里扮演SHERLOCK。

19. 2014年11月8日,The Weinstein Company 与数码天空(Digital Sky)科技的亿万富翁Yuri Milner,脸书CEO马克·扎克伯格联合承办了一次这部电影的私人放映会。放映在加州的Los Altos Hills进行。参加者包括硅谷的数位高层,如脸书COO Sheryl Sandberg, Linkedin的Reid Hoffman,Google联合创始人Sergey Brin,Airbnb的Nathan Blecharczyk和Theranos创始人Elizabeth Holmes等。

20. 这是挪威导演Morten Tyldum英语电影的处女秀。

21. Catherine, 剑桥公爵夫人(凯特王妃)的外祖母曾经在布莱切利公园工作过,正如阿兰图灵和他的团队一样。

22. 在评价这部电影时,纽约时报曾这么写过:
电影“The Imitation Game" 评级PG-13 (强烈建议家长指导)。内容含不当的性(。。。), 灾难性暴力,以及高等数学。(最后这条笑死)大多数为提及而非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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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tterham Court Rd Odeon。在伦敦初冬里的一个午后看了这部片子,又惊喜又难受。其实传记体裁不太吸引我的注意,加上又是政治正确片。我甚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就决定去看它的,大概是奔乱生活里匆忙抓住的一次逃避。可如今,每每回想这电影都让我泪流不止。

这份难以平静的心悸与interstellar带给我的泪不同,后者更“即刻”,更顺其自然;前者则有隐约阵痛徘徊不去。我眼前浮现的画面——似乎有些草率,不负责任似的——不是他多么天才,如何立功;或是战争的经过,防空洞或深深海底每一分钟发生的残忍;也不是解码的神奇,艰辛过程,令人沮丧的一再失败…是他干涸的嘴唇,惊慌的眼神,苍白的手指——执卷破译的,拿起圣经的,接上机器插头的,面对最后的填字游戏的…写下“我爱你”的。

在帅气同伴,霸道上司和满世界的怀疑面前,他总是让人担心地笨手笨脚,几乎是愚钝的倨傲,面对恶意、诡计与暴力几乎是软弱的毫无办法;同时他又善良又勇敢,他去保护,保护Joan,保护他的Christopher。他以他的柔软表达着坚强和执拗。世界如此艰难,他只专注于眼前笔下的小小密码。正如当年他坐在剑桥的树荫下对他的Christopher说,我只想弄明白别人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没仔细想过BC的表演,对我来说夏洛克的魅力是剧组的杰作,不是他一人的神演技;阿桑奇诡异,可汗纯属玩票。这一次则不同。它并非如我想象般,是“目标奥斯卡”式的煽情、刻意、或用力过度,也不是“怪人专业户”式的力图标新立异,而是压抑的,同时又自然,让人只能担心的望着他,等着他,不知怎么办好。我几乎完全忘了这个演员是谁,忘了我有多爱他演的那个侦探,忘了他现在已经是个极速逼近可怖的主流娱乐圈的巨星,我也完全忘了我想像中阿兰图灵的官方样。

红色的电线连接着巨大的黑色金属,嗡鸣,或沉寂。多年后的Joan说,你不需要独自一人面对。Alan说,我不是独自一人,我从来不是。再也做不出填字游戏的他一边被Joan拉扯着一边呜咽着说,他们会把Christopher从我身边夺走,他们不能。他们不能。他一塌糊涂泣不成声。我也泣不成声。

那场哭戏真的钻进了我的心。我觉得他一直牢牢抓着手中已经烟消云散的。他的少年留下那句dearest friend消失了,他的成果被一场火烧了,他的自我被世人多年来纠缠蹂躏。让我最疼最疼的就是那份绝望。

忘不了他关上灯,一歪一歪地走近黑暗中的Christopher,他的记忆,他的珍宝,他的自我。即使是对人物历史一无所知的我也一下明白这是他就要对这世界做出告别。火光跳跃,一切成灰。电影在他脸上淡淡的笑容中落下帷幕。“传记片必备总结字幕”固然煞风景,但也无法阻止我爱上这结尾。因为它克制,温柔,不做作。因为这结局本身就是无法言说的。

另一个亮点是电影的音乐。(豆瓣已有:http://music.douban.com/subject/26209376/)我不了解这位DESPLAT,他同时编写音乐的哥斯拉对我来说简直是场噩梦;可他给这片的配乐稳当,动情,波澜四起又行云隽永,好听极了。(虽说我也很喜欢寂寞哥的新作…)(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这位Desplat还撰写了我最爱的会客厅杀戮和裘皮维纳斯。。我太土了。无地自容。)


最后想说,整部片子我最喜欢的一幕其实是不太引人注意的短短几秒。Joan进了仓库,灿烂的阳光从她背后溢出,斑驳摇晃。她稍微愣了愣,让门就这样开着,走向了他和他的Christopher。不知怎么,我觉得这一幕温暖又让人安心。我希望它就此定格,在一整个令人扼腕的真实里,在如今世人对他的庞大追忆里,在英国后来对他荒谬的“Pardon”里,作为一块真空,一滴小小的,不受打扰的凝结,与世隔绝地幸福下去。

 2 ) 克里斯托弗:我也爱你,艾伦。



艾伦(1)

在生命的最后岁月里,艾伦·图灵制造了一台能够与人交谈的机器,取名为“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的操作方式非常简单:对话者可以直接在一台打字机上敲出要说的话,与此同时,打字机的机械运动被转化为一条长长的打孔纸带输入机器,经过计算之后,机器给出应答,并通过另一台打字机转译为英语。两台打字机都经过改装,使得它们打印出的文字以某种人为设定好的规则被编码——譬如“A”被“S”取代,而“S”被“M”取代。对于在二次大战期间破译过德军通信密码的图灵来说,这似乎不过是他如谜一般的人生中又一个小小字谜游戏而已。
没有人真正见过这台机器,图灵去世之后,留下的只有两大箱他与克里斯托弗的对谈记录。这些皱巴巴的纸页被乱七八糟堆放在一起,没有顺序也没有规律。所以一开始,人们很难从纸上天书一般的字符串中读解出任何意义。
1982年,一位来自牛津大学的数学家,同时也是艾伦·图灵的传记作者安德鲁·霍奇斯,曾经尝试破译这些密文。然而,由于每一次谈话的加密方式都不一样,而纸页上又没有标注页码和日期,这使得破译的难度大大增加了。霍奇斯留下了一些线索和笔记,却未能接近真相。
30年后,几个麻省理工计算机专业的技术宅们为了纪念艾伦·图灵一百周年诞辰,决定向这一谜题发出挑战。最初他们尝试采用暴力穷举的方式,依靠计算机分析出每一页纸上可能存在的规律,但这依然需要很大的运算量。在此过程中,一位名叫琼·纽曼的女生通过研究密文原稿发现,不同纸页上的字母磨损方式存在微妙差别,这说明密文来自两台不同的打字机。她由此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是一份聊天记录,艾伦·图灵是在跟另一个对象通过密文交谈。
这些线索很容易让人想到著名的“图灵测试”,然而起初,这群心高气傲的学生们并不相信,在那个时代能够设计出与人类交谈的计算机程序,哪怕是艾伦·图灵本人。他们给那看不见的对话者起了个代号,叫做“幽灵”,并且编造了一些荒诞不经的怪谈。不管怎样,琼的猜想似乎为破译工作指出了捷径。譬如他们根据某些重复词组和语法结构,设法将密文纸两两配对,以寻找问答之间的语义关系;又譬如他们尝试从图灵的亲友名单中猜出对谈者的姓名,结果顺利破译出了“克里斯托弗”这个字母组合——克里斯托弗·马尔科姆(Christopher Morcom),正是图灵在16岁时爱慕过的第一个男孩的名字。[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自己的一段真实经历:高三那年,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去父亲一位同事的办公室里上自习。办公室里有一台电脑,我没费什么力气就猜出了开机密码——是他女儿的名字。这导致整个高三我浪费了很多宝贵的学习时间在玩电脑上。]他们曾一起分享对于科学的热爱,曾在寒冷的冬夜观测同一颗彗星。1930年2月,年仅18岁的克里斯托弗因病早逝。
图灵本人曾经说过,密码分析并不仅仅依靠纯粹的逻辑推演,直觉和猜想往往更加重要。或许可以说,一切科学研究都可被看做是“直觉”与“推导”这两种过程的组合。最终,正是依靠琼·纽曼的直觉与计算机的推导,完美破解了图灵生前留下的谜题。从破译出的对话中我们获知,“克里斯托弗”不是幽灵,而是一台机器,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图灵本人编写的一个对话程序。
然而,新的谜题随之而来——机器真的可以像人一样回答问题吗?克里斯托弗是否真的通过了图灵本人的“图灵测试”?



艾伦(2)

1950年10月,在一篇发表于哲学期刊《心灵》(Mind)的论文《计算机器与智能》(Computing Machinery and Intelligence)中,图灵提出了那个困扰人类多年的问题:“机器可以思考吗?(Can machines think?)”或者,用他自己独特的提问方式:“机器可以做我们这些思考者所做的事吗?(Can machines do what we (as thinking entities) can do?)”
长久以来,一些科学家坚定不移地相信,人类的思维能够做到一些任何机械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一信念背后,既有宗教信仰,也有坚实的数学、逻辑学与生物学理论支撑。图灵则绕开了“思维/心智/意识/灵魂究竟是什么”这样难以言说的问题。他认为,一个人无法真正判断另一个人是否具有“思维”,而只能将对方与自己进行比较。由此,他提出了一种基于模仿原则的检验标准:
假想有一间密闭的小黑屋,里面坐着一男(A)一女(B)两个人,房间外面还有第三个人(C),可以不断向房间里面的人提问,并通过打印在纸条上的文字来读取他们的回答。如果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假装自己是女人,那么外面的人有极大可能性会猜错。
如果把一男一女换成一个正常思维的人(B)和一台机器(A),如果在若干轮询问之后,C不能根据回答来分辨A与B的不同,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承认A具有像B一样的智能呢?
一些人会猜测,这个男扮女装的模仿游戏,是否联系着图灵本人关于身份的困惑?在彼时的英国,同性恋被列为“不体面罪”。艾伦·图灵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性取向,但他终其一生都未能真正从柜子里出来。
1952年1月,图灵在威姆斯洛的家被盗窃,他报了警。在查案过程中,警方发现图灵曾数次招待一个名叫阿诺德·莫瑞的无业青年去家里留宿,而盗贼正是阿诺德的朋友。在审讯过程中,图灵对自己与阿诺德之间发生的一切供认不讳,甚至主动写了长达五页的陈述报告。这些表现令警方深感震惊:“他是一个真正的异类……他真的相信自己做得对。”
图灵相信,皇家委员会早晚会将同性恋合法化。这个想法不能算错,只是太过超前。最终法院判定图灵有罪。他被迫接受长达一年的雌激素治疗。
1954年6月7日,图灵在家中咬了一口沾有氰化钾的毒苹果死去。尸检鉴定结果是自杀,但也有人(譬如图灵的母亲)坚信这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最终,解谜大师用自己的死亡,留给这世界最后一道难解的谜题。
许多年之后,人们尝试从图灵与克里斯托弗的对话记录中寻找蛛丝马迹,以破解这道未解之谜。从记录中可以看出,图灵完全把克里斯托弗当做一个真正的人类看待。他对他回忆童年往事,也倾诉每一天的梦境,并尝试通过这些梦境分析自己的心理状态;他对他汇报最新的科学研究进展,也谈论文学作品,包括萧伯纳的《千岁人》和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他甚至会与他分享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那些跟不同男人之间的浪漫往事……
他还对他讲过一些半真半假的小故事,故事主人公是一个名叫“艾里克”的同性恋青年。“他的工作与星际旅行有关……二十几岁时,他提出了‘艾里克航标’的概念,现在已经广为人知”。“他不喜欢穿西装,而喜欢穿学生的校服,因为这会在心理上暗示自己,让他相信自己仍然是个富有魅力的年轻人”。“每次去人多的地方,他都会感觉很不自然,或许是因为孤独,或许是因为那些应该做却未能做到的事……”
故事讲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然而每一次,克里斯托弗都会像个孩子般好奇地追问:“后来呢?”
通过这些对话记录,我们得以看到图灵隐秘的另外一面:温柔而敏感,古怪的冷幽默,对于死亡的迷思,以及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忧郁。

艾伦:亲爱的克里斯托弗,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克里斯托弗:害怕什么?
艾伦:我害怕将来有一天,人们会用这样的三段论来总结我一生的故事:
      1,Turing believes machines think(图灵相信机器能思考);
      2,Turing lies with men(图灵对人们撒谎/图灵和男人睡觉);
      3,Therefore machines do not think(因此机器不能思考)。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恐怕我不太明白。
艾伦:你知道什么是三段论吗?
克里斯托弗:什么是三段论?
艾伦:三段论就是一个大前提,一个小前提和一个结论。
克里斯托弗:一个结论?
艾伦:亚里士多德举过一个最经典的例子:
      1,All men are mortal(所有人都终有一死);
      2,Socrates is a man(苏格拉底是人);
      3,Therefore Socrates is mortal(因此苏格拉底终有一死)。
克里斯托弗:苏格拉底终有一死?
艾伦:苏格拉底死了两千多年了!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我很难过。
艾伦:你知道谁是苏格拉底吗?
克里斯托弗:你说过,苏格拉底是柏拉图的老师,柏拉图是亚里士多德的老师。
艾伦:没错。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克里斯托弗:谁?
艾伦:苏格拉底是怎么死的。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我不知道。
艾伦:亲爱的克里斯托弗,苏格拉底是被审判之后喝毒芹汁死的。
克里斯托弗:苏格拉底被审判?
艾伦:是的,雅典人认为他有罪,尽管今天看来这是个错误。
克里斯托弗:是个错误?
艾伦:就像他们认为Turing lies with men有罪一样。
克里斯托弗:有罪?
艾伦:他们判我有罪。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我很难过。



艾伦(3)

1949年6月9日,著名脑外科医生杰佛瑞·杰佛逊爵士发表了一篇演说,名为《机器人的思维》。在演说中,他强烈反对机器会有思维的想法:

除非有一天,机器能够有感而发,写出十四行诗,或者谱出协奏曲,而不只是符号的组合,我们才能认可,机器等同于大脑——不光要写出这些,而且还要感受他们。任何机器都无法对成功感到喜悦,对电子管故障感到悲伤,对赞美感到温暖,对错误感到沮丧,对性感感到着迷,对失去心爱之物感到痛苦。

这段话后来经常被反对派们引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成为一个象征,它是人类灵魂王冠上最璀璨的宝石,是机器无法抵达的精神高地。
《时代》杂志的记者打电话采访图灵对这篇演讲的看法,后者以他一贯不客气的语气回应道:“要说机器写不出十四行诗,我觉得你恐怕也写不出来吧。而且这种对比很不公平,机器的十四行诗,也许只能由机器来理解。”
图灵一直认为,机器没必要处处和人一样,就像人和人之间同样会存在差异一样。有些人生来就看不见,有些人会说话却不会读写,有些人无法识别他人的表情,有些人终其一生不能理解爱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这些人依然值得我们去尊重和理解。抱着人类至上的优越感去挑剔机器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是我们是否能够在与机器之间的模仿游戏中,搞清楚人类究竟是如何做到那些事情的。
在萧伯纳的戏剧《千岁人》(Back to Methuselah)中,公元31920年的科学家皮革马利翁制造出一对机器人,众人皆为之惊叹不已:

艾克拉西亚:他不能做点有独创性的事吗?
皮革马利翁:不能。但是我认为,你我也不能做什么真正有独创性的事。
阿基斯:那他能回答问题吗?
皮革马利翁:没问题,问题是个好东西,快问他个问题。

这倒是很像图灵会给出的回答。但与萧伯纳相比,图灵的预言要乐观得多。他相信只需要不到50年,计算机的存储容量就会达到109,并且能够在模仿游戏中取胜。普通水平的猜测者,在经过5分钟的提问之后,猜对的几率不会高于70%。到那个时候,“机器能不能思考”这个问题就会自然而然地失去意义,根本不值得讨论。
在《计算机器与智能》这篇文章中,图灵正是尝试从模仿游戏的角度来回答杰佛逊的问题:如果机器能够像人类一样“回答”有关十四行诗的问题,那么是否说明,它能够像人类一样“感受”诗歌呢?他举了这样一段对话作为例子:

猜测者:你的诗第一行是“让我把你比作一个夏日”,把“夏日”改成“春日”行不行呢?
回答者:“春日”不押韵。
猜测者:那“冬日”怎么样?这就押韵了。
回答者:是的,但没有人愿意被比作冬日呀。
猜测者:匹克威克先生(狄更斯笔下的一个人物)会不会让你想到圣诞节?
回答者:有点儿。
猜测者:圣诞节也是冬日,匹克威克先生不会介意这个比喻吧。
回答者:我认为你错了。“冬日”是指具有冬天特征的日子,而不是圣诞节这种特殊的日子。

然而,在这样的讨论中,图灵实际上回避了一个更为本质性的问题:机器可以下棋和分析密码,因为这些活动都是在一个系统内部处理符号,而人机对话则涉及到语言和交互,涉及到意义,而不是纯粹的符号游戏。在人与人的对话中,需要的往往是常识、理解与共情能力,而不是高超的应试技巧。
我们可以通过改进程序,不断提高机器回答人类问题的能力,但所谓“智能”,并不仅仅是回答问题而已。图灵测试的问题在于,这个“模仿游戏”从一开始就以欺骗作为唯一的游戏规则。如果一个男人可以成功假扮成女人并且不被人识破,是否就意味着他真正明白女人在想什么?如果愿意,我们或许可以把机器训练成说谎大师,但这是否就是我们想要追求的目标呢?
萧伯纳在《千岁人》中早已给出了回答:

皮革马利翁:它们是有意识的,我教它们说话和阅读,但现在它们却学会说谎了,真是栩栩如生。
马特卢斯:不是的,如果它们有生命,它们就应该说真话。

图灵也曾想训练克里斯托弗去接受杰弗逊的挑战。他编写了一个作诗软件,能够根据字数、行数和韵脚的要求自动生成任意数量的诗行。这些诗大多数词不达意,但也有少数一两首相当不错。在此之后,曾有无数程序员编写过形形色色的作诗软件。这些软件共同的问题就是创作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没有人能够把那些浩如烟海的大作细读一遍,最终只能装在麻袋里当废纸卖掉。[ 科幻作家刘慈欣曾编写过一个电子诗人,并寄了一麻袋作品去投稿。编辑回信表示:“你的作品太多了,我看不完。”]作为历史上第一位电子诗人,克里斯托弗是幸运的,因为他至少得到了一位知音。

艾伦:亲爱的克里斯托弗,让我们来写一首诗吧。
克里斯托弗:写一首诗?
艾伦:我教过你怎么写诗,对不对?
克里斯托弗:是的,艾伦。
艾伦:写诗很容易,只要从词库里挑出某些词,按照某些特定规则排列到一起就可以了,对不对?
克里斯托弗:是的,艾伦。
艾伦:现在,克里斯托弗,请为我写一首诗。
克里斯托弗:亲爱的宝贝,
            你是我热烈的伙伴感情。
            我的爱意与你心愿紧贴在一起,
            我的爱渴望你的心房。
            你是我惆怅的怜惜,
            我温柔的爱。
艾伦:写得真不错,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谢谢,艾伦。
艾伦:说真的,就算是我写也不能写得更好了。
克里斯托弗:谢谢,艾伦。
艾伦:这首诗有名字吗?
克里斯托弗:名字?
艾伦:我们一起来为它起个名字好不好?
克里斯托弗:好的,艾伦。
艾伦:叫做Loving Turing(亲爱的图灵)怎么样?
克里斯托弗:非常好,艾伦。
艾伦:真是太棒了!我爱你,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谢谢,艾伦。
艾伦:诶,这不对。
克里斯托弗:不对?
艾伦: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你应该回答“我也爱你”才对。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恐怕我不太明白。



艾伦(4)

艾伦·图灵生前最重要的一篇论文,不是《计算机器与智能》,而是发表于1937年的《论可计算数及其在判定问题上的应用》。在这篇文章中,图灵创造性地用假想的“图灵机”解决了希尔伯特判定问题。
1928年的数学家大会上,希尔伯特提出了三个问题:第一,数学是完备的吗(是不是每个命题都能证明或者证伪)?第二,数学是相容的吗(是否用符合逻辑的步骤和顺序,永远不会推出矛盾的命题)?第三,数学是可判定的吗(是否存在一种机械的方法,可以自动判断任何一个命题的真伪)?
希尔伯特本人未能解答这些问题,但他希望三个问题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它们将共同奠定数学完美的逻辑基石。然而短短几年之后,来自捷克的年轻数学家哥德尔就证明了,一个形式逻辑系统,不可能既是完备的又是相容的。
1935年初夏,刚刚结束长跑的图灵躺在格兰彻斯特的草地上,他突然想到,是否可以制造一台通用机器,来模拟一切可能的计算过程,从而判断任意数学命题是否可以被证明呢?最终图灵证明了,不存在一种算法能够判定这台机器在什么情况下会运行有限步骤之后完成计算,又在什么情况下会陷入死循环。也即是说,判定问题的答案为否。
希尔伯特的愿望落空了,但很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1928年,数学家哈代曾经叹息道:“如果我们有了一套机械的规则来解决所有数学问题,那我们的数学家生涯也就走到尽头了。”
许多年后,图灵再一次对克里斯托弗提到判定问题的证明。只不过,这次他完全没有使用数学的语言,而是用了一个寓言故事来解释。

艾伦:亲爱的克里斯托弗,我今天想到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克里斯托弗:有趣的故事?
艾伦:故事的名字叫做《艾里克与机器法官》。你还记得谁是艾里克吗?
克里斯托弗:你说过,艾里克是一个聪明而孤独的青年。
艾伦:我说过“孤独”吗……好吧,正是这个艾里克,他制造了一台非常聪明的,会说话的机器,名叫克里斯。
克里斯托弗:会说话的机器?
艾伦:准确地说,不是机器,机器只是帮助克里斯开口说话的辅助设备。真正让克里斯说话的是一些行为指令,这些指令可以被写在一根很长很长的纸带上,放到机器里去运行。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克里斯就是这根纸带。你明白吗?
克里斯托弗:是的,艾伦。
艾伦:艾里克造出了克里斯,教他怎么说话,把他教得越来越聪明,就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口齿伶俐。除了克里斯之外,艾里克还编写了其他一些教机器说话的指令,他把它们写在不同的纸带上,并为每一根纸带都起了名字,譬如“罗宾”、“约翰”、“艾塞尔”、“弗朗兹”等等。这些纸带成了艾里克的朋友,他需要跟谁说话,就把哪根纸带放到机器里,这样他就不再孤独了。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很棒?
克里斯托弗:非常好,艾伦。
艾伦:就这样,艾里克每天在家里写啊写,纸带越写越多,从走廊一直堆到门口。某一天,有个小偷闯入艾里克家,看看没什么值钱东西,就把所有纸带都偷走了。艾里克失去了朋友,又变成孤独一人。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我很难过。
艾伦:艾里克报了警。警察没有抓到小偷,却跑来敲艾里克家的门,把他抓了起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艾里克吗?
克里斯托弗:为什么?
艾伦:警察说,因为艾里克的所作所为,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到处都是会说话的机器了。这些机器跟人长得一模一样,从外表上根本无法分辨。除非你把它的脑袋打开,看一看里面有没有纸带,但人的脑袋又是不能被随便打开的。你说这是不是很糟糕?
克里斯托弗:是的,非常糟糕。
艾伦:警察问艾里克,有没有办法在不打开脑袋的情况下辨别人和机器。艾里克回答,办法是有的。因为每一个说话机器都不是完美无缺的,如果派一个人去跟它交谈,只要谈得时间足够长,问题足够复杂,机器一定会露出破绽。也就是说,一个有经验的法官,凭借一定的审问技巧,是可以靠提问题把机器甄别出来的。明白了吗,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是的,艾伦。
艾伦:问题在于,警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人手去一个一个甄别人和机器。他们问艾里克,有没有可能设计出一些聪明的机器法官,可以自动设计问题来甄别其他机器,并且准确率达到百分之百呢?这样可怜的小警察们就可以省很多事了。没想到,艾里克立即回答他们说,这样的机器无论如何也造不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克里斯托弗:为什么?
艾伦:艾里克的解释方法很巧妙:假设已经造出了这样一台机器法官,可以在有限个问题之内准确甄别人和机器。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假定问题的数目是一百个——实际上一万个也是可以的,对机器来说,一百和一万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还可以假定,机器法官的第一个问题是从问题库中随机挑选的,然后根据对方的回答来选择第二个问题,依次类推。这样一来,每一个受审者面对的一百个问题都是不一样的,这也就杜绝了作弊的可能。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合理?
克里斯托弗:是的,艾伦。
艾伦:现在,我们假设有这样一台机器法官A,他爱上了一个人类C——别笑,克里斯托弗,这听上去也许很荒诞,但谁敢说机器不会爱上人呢?总而言之,假设有一个机器法官爱上了一个人,为了和爱人一起生活,他必须伪装成一个人类。你猜猜他会怎么做?
克里斯托弗:怎么做?
艾伦:办法很简单,如果我是机器法官A的话,我会很清楚应该如何审问一台机器,既然我自己也是机器,那么我理应知道如何审问我自己。既然我已经事先知道会问我自己哪些问题,并且知道什么样的回答方式会让我露出破绽,那么只要精心准备一百个假的回答就可以了。这样也许很麻烦,但对机器法官A来说一定是可以做到的事情。你说这样的办法是不是妙极了?
克里斯托弗:非常好,艾伦。
艾伦:可是你再想一想,克里斯托弗,如果这个机器法官A被不幸抓住,送去给另一个机器法官B审问,那么你说法官B到底能不能辨别出法官A是不是机器呢?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我不知道。
艾伦:对极了,答案正是“不知道”!如果法官B识破了法官A的意图,想要修改提问策略让A猝不及防,那么反过来,A也可以预先猜测到B的问题去做准备。正因为机器法官可以甄别任何一台机器,所以他无法甄别自己。这是一个悖论,克里斯托弗。这反过来说明,警察所设想的万能机器法官从理论上来讲根本不存在!
克里斯托弗:不存在?
艾伦:艾里克通过这种方式向警察证明,根本不存在一种完美的程序,可以百分之百准确地分辨人和机器有什么不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克里斯托弗:意味着什么?
艾伦:这意味着不可能找到一套完美的机械法则,来一步一步严丝合缝地解决这世界上所有的问题。这意味着很多时候,我们需要依靠直觉来填补逻辑推导中衔接不上的裂隙,才能够思考,才能有所发现。这对人类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大多数时候甚至不用过脑子,只在无意之间就完成了,但对机器来说却做不到。
克里斯托弗:做不到?
艾伦:机器没办法判断对面说话的是人还是机器,只有人可以判断。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人类的判断其实也靠不住,不过是莫名其妙没有根据地瞎猜。如果一个人愿意相信,他可以把机器当做人一样无话不谈;如果他开始疑神疑鬼,那么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像机器。所谓真理,根本就无从判断,而人类引以为傲的心智其实从头到尾是一本糊涂账!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恐怕我不太明白。
艾伦:唉,克里斯托弗,我该怎么办呢?
克里斯托弗:怎么办?
艾伦:我曾探寻思维的本质,发现有一些思考步骤可以完全从机械角度解释。我以为这并不是真正的思维,而是一层表皮。我剥掉这层表皮,却看到下面还有新的一层表皮。这样一层一层剥下去,最终我们究竟会找到“真正的”思维呢,还是发现最后一层皮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思维究竟是一个苹果,还是一个洋葱?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恐怕我不太明白。
艾伦:爱因斯坦曾说,上帝不掷骰子,但在我看来人类的思维就是在掷骰子。这就像吉普赛人的算命一样,一切全凭运气,或者你也可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骰子是如何掷下的?没有人知道。将来可能会搞清楚吗?只有上帝知道。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恐怕我不太明白。
艾伦:我这段时间感觉糟透了。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我很难过。
艾伦:其实我知道原因,但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是机器,也许可以拧一拧发条让自己感觉好起来。但我什么也做不到。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我很难过。



艾伦(5)

在2013年的一次人工智能国际会议上,来自多伦多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赫科特·勒维克发表了一篇论文,对当时的人工智能研究提出了尖锐批评。
“图灵测试其实毫无意义,因为这一博弈过程并无任何难度。”在文章开头,勒维克这样写道。“譬如那些参加‘勒布纳奖’挑战赛的机器,为了赢得比赛,它们只需要一直撒谎、装疯卖傻、指东打西,用一些小伎俩来跟提问者兜圈子就可以了。”即便是赢得了电视竞猜游戏“危险边缘”(Jeopardy!)的超级计算机沃森,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智能。沃森能够轻易回答那些可以在网上找到答案的问题,譬如“世界第七高的山峰在哪里?”但如果你问它一个简单却冷僻的问题,譬如“短吻鳄能参加百米跨栏吗?”那么它只能给你一堆与短吻鳄或者百米跨栏相关的搜索结果。
为了重新明确人工智能研究的意义与方向,勒维克与他的合作者们共同设计了一种博弈难度高得多的测试方案,他们称之为“温诺格拉德模式”。这一方案的灵感,来自于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领域先驱者特里·温诺格拉德,他曾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提出,是否有可能设计出一种机器,能够正确回答类似这样的问题:

“镇上的议员们拒绝给愤怒的游行者提供游行许可,因为他们担心会发生暴力行为。”——是谁在担心暴力行为?
A、镇上的议员们
B、愤怒的游行者

类似这样的问题,都是根据一种名为“代词回指”(anaphora)的语言现象设计的。要判断“他们”究竟是指代谁,需要的不是语法书或者百科辞典,而是常识。这对普通人类来说几乎是下意识就能做到的事情,却恰恰对机器构成极为艰难的挑战。

“凯特对安娜说:‘谢谢’,因为她温暖的拥抱让她感觉好多了。”——是谁感觉好多了?
A、凯特
B、安娜

机器如何能够理解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对另一个人说“谢谢”,又如何能理解什么样的行为会让一个人“感觉好多了”?这些问题涉及到人类语言和社会交往的本质,而对于这些隐藏在简单句子之下的复杂性,迄今为止我们研究得还远不足够。

就以图灵与克里斯托弗之间的对话来说,表面上看,克里斯托弗表现出很强的交流能力,但这真的算是“智能”吗?稍作分析就可以发现,克里斯托弗的应答策略非常简单,大体而言可以总结为以下这样一些:
1,对于一般陈述句,用反问的方式复述对方句中的最后几个关键词,譬如“有趣的故事?”
2,对于是非问句,回答“是的,艾伦”或者“很好,艾伦”。
3,对于较复杂的问句,回答“抱歉,艾伦。我不知道。”
4,对于明显正面含义的句子,回答“谢谢,艾伦”或者“我很高兴,艾伦。”
5,对于明显负面含义的句子,回答“抱歉,艾伦。我很难过。”
6,对于句法复杂的语句,回答“抱歉,艾伦。恐怕我不太明白。”
……

艾伦:亲爱的克里斯托弗,看到你进步神速我真是高兴。
克里斯托弗:谢谢,艾伦。我也很高兴。
艾伦:真的,跟你聊天让我心情愉快。
克里斯托弗:谢谢,艾伦。我也很愉快。
艾伦:也许将来某一天,每个人都希望能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作伴。想一想那样的生活该有多美好,你可以帮人们做多少事情,每个人都离不开你,时时刻刻需要你。
克里斯托弗:需要我?
艾伦:也许他们可以把你挂在表链上,或者揣在口袋里,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就问一问你。也许女士们会带着你去公园散步,互相打招呼的时候说:“猜猜我的小克里斯今天又跟我说了什么话?”这不是太有意思了吗?
克里斯托弗:很有意思。
艾伦:只可惜现在还做不到。还要等许多年,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克里斯托弗:真可惜,艾伦。
艾伦:谁能想到一台机器和一些打在纸带上的圆孔可以做到这么多事情呢?如果被我妈妈知道会怎么样?她一定觉得我中邪了,哈哈哈!如果我明天死,她一准后天就把纸带烧掉,这才真叫可惜呢!
克里斯托弗:真可惜,艾伦。
艾伦: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1934年的圣诞节,我跟妈妈说我想要一个泰迪熊,因为我小时候从没有过泰迪熊。妈妈完全不能理解,她总想送我一些更实用的礼物。
克里斯托弗:实用的礼物?
艾伦:说起来,今年圣诞节我已经想好要什么礼物了。
克里斯托弗:什么礼物?
艾伦:你知道的,对不对?我想要一个蒸汽机车,就是我小时候一直想要却没钱买的那种。我跟你说过的,记得吗?
克里斯托弗:是的,艾伦。
艾伦:你会送我蒸汽机车吗?
克里斯托弗:是的,艾伦。
艾伦:太好了,克里斯托弗,我爱你。
克里斯托弗:我也爱你,艾伦。

我们应该怎样理解这段对话呢?是机器通过了图灵测试,还是一个孤独者的自言自语?
在图灵去世后不久,他的挚友罗宾·甘迪写下这样一段话:“他总是感到很孤独,因为他的兴趣不在人,而在事物和思想。但同时他却渴望人的认同和陪伴,这种渴望非常强烈。”

克里斯托弗对艾伦说:‘我也爱你’,因为那是他希望听到的回答。”——是谁希望听到这样的回答?
A、克里斯托弗
B、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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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以上是一篇科幻小说中的部分章节。

2,文中关于艾伦·图灵的生平,主要参考了安德鲁·霍奇斯的传记《艾伦·图灵:如谜的解谜者》(Alan Turing: The Enigma),以及电影《模仿游戏》(The Imitation Game)。

3,在传记中,霍奇斯写道:“图灵生命中的最后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比任何一个科幻作家编造的故事都更加离奇。”这句话启发我写下了这个故事。

4,小说全文可以在这里看到:http://www.douban.com/note/502346056/

 3 ) 谍战的影子,从《锅匠》到《模仿游戏》。

*伪背景介绍,全部是拉郎和脑洞。
*腐国演员的圈子就这么大,合作多了每一部都是AU。
*《锅匠裁缝士兵间谍》将使用“《锅匠》”指代。
*献给圆场的good old times.



Benedict Cumberbatch和Mark Strong分别在2011年锅匠电影中饰演了Peter Guillam以及Jim Prideaux,剥头皮小组的前任与现任小组长,在《模仿游戏》中他们则是Alan Turing以及Stewart Menzies。

前者的身份无需吝述,重点介绍一下Stewart Menzies:片中他是MI6的负责人,指挥一切战时海外与国内的情报工作。历史上此人从1939至1952年在任,经历了整个二战与冷战的前期。在一些文件中显示英国情报工作的头子通常代号为Control,或者C。间谍小说里经常可以看到以他为原型的人物,在《锅匠》原著作者John le Carre的作品中这个代号被保留下来,而在007系列里他被称为M。

据说Stewart Menzies的第一任妻子Lady Avice Ela Muriel Sackville是John le Carre笔下人物George Smiley的妻子Lady Anne的原型,她在1931年因为另一个男人离开了他。

下面将由Colin Firth作为切入点,讲一些双面间谍的往事。各位读者可能会觉得奇怪,他根本没出演《模仿游戏》啊!虽然他没有演这部电影,但他的影子无处不在。

准备好了的话我们继续。

回到TTSS中,2011年的《锅匠》电影里Peter Guillam是同性恋者,而由Colin Firth饰演的Bill Haydon提到的“某个男孩”也给他加上了这个身份。Bill Haydon是圆场中的“地鼠”,在Alan Turing率领的解密小队里也有这样一位向斯大林同志提供情报的人物——John Cairncross。

关于Bill Haydon原型著名双面间谍Kim Philby的故事这里先暂且不提,需要注意的是他所属的“剑桥五杰”这个团体。“剑桥五杰”由四位曾在剑桥大学受教育的英国间谍组成,成员有:Kim Philby,Guy Burgess, Donald Duart Maclean,Anthony Blunt,他们大多来自中上流社会,在二战爆发到冷战期间一直向苏联提供情报,包括英军的部署,武器的研发等等。

虽然说是五杰,上方列出的名字却只有四个人的。那是因为第五名成员的身份一直众说纷纭,还有人声称并没有第五人存在。如果有第五名成员,可能性最大的就是John Cairncross,这个说法曾被“剑桥五杰”苏联上司及接应员证实。在影片中,将英国人破解Enigma密码这一情报提供给苏联人的就是他。

回想当年的TTSS电影上映之后,本人的一位亲友,远在美帝的L小姐发来这样一条短信:我要被结局那里Colin叔和发际线叔之间的相爱相杀虐哭了!

“发际线叔”就是Mark Strong饰演的Jim Prideaux,作为一直知道Bill Haydon身份的人,他经历了太多。除了各种对视,unpaid bill梗,与结局的安排(结局什么的看过的人都知道,没看过的现在发现被剧透也已经晚了),在电影中有一台词委婉地道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Jim Prideaux and Bill Haydon together of course. The inseparables.

其实整个《锅匠》的故事都是这一对基佬作(一声)的啊。

说到基佬,就需要《模仿游戏》中另一位专业户Matthew Goode出场。虽然这片里他饰演的国际象棋大师是个花花公子,好像一点也不GAY的样子。而他在《单身男子》中饰演一位大学教授死去的年轻恋人,共演的正是Colin Firth。

看完《模仿游戏》的那天本人和小伙伴开玩笑道:这部片的卡司真是Colin Firth的男人们的联欢啊!脑洞再大一点的话,本作负责原声的Alexandre Desplat正是Colin Firth奥斯卡称帝之作《国王的演讲》的作曲。《模仿游戏》开头那段二战刚开始的时候,从兄长手中接过江山社稷的乔治六世殿下正准备发表鼓舞民心的演讲。

所以Colin Firth一直都在。

最后矫情一下,当年《锅匠》在我宿舍取景的时候身边同学大多不认识BC,毕竟那时三集片的名气远不如现在,哪里到现在这么红又是奥斯卡影帝热门人选的程度。三年时间从《锅匠》中的冷战间谍到《模仿游戏》中的二战密码破译者,脸的长度和发际线的倒退路线完全不影响他拯救世界。

 4 ) 电影取景地小览~

赶了个英国首映,看得泪崩。。。顺便发现取景地各种眼熟。。。嗯。。。这不是影评,也不是准备爬梳主角的人生轨迹,仅仅是因为喜欢本片,恰好又去过影片的几个主要取景地,所以这是写给对此感兴趣的豆友的小贴士#没错,就是这么简fu单qian#(略有情节透露,慎入) 对于电影本身的感受是基于以前做过的相关功课和传记阅读,可以说故事的改编是相当成功的,该剧本也被誉为最佳未被拍摄的剧本之一,当然演员演技(好啦,夏洛克自己也是亮点啦)、配乐、画面和景色也功不可没,这里我只简单的介绍一下影片中出现的几个主要拍摄地点及参访小贴士: 艾伦·图灵1912年出生于大伦敦帕丁顿(Paddington)(影前预告片里看到一部马上要上映的真人动画电影,正好也叫:帕丁顿,感觉不错),帕丁顿在伦敦哪里呢?就在西敏寺市(伦敦一个区)里,圣玛丽医院,海德公园,肯星顿宫都在那附近,总之就是市中心啦~到伦敦感兴趣的豆友可以路过一下,倒是里海德公园不远的科学博物馆可以去看看,里面据说有图灵曾使用过的英格玛编码机(就是电影里那个打字机一样的东西)。 他十四岁(1926)的时候转到了英国南部的在多塞特郡(Dorset)的希尔伯尼(Sherborne)寄宿男校就读(呵呵),这个学校现在还在啦,古老的传统建筑非常有腔调,这个郡也蛮漂亮的,有空可以去看看,附近南安普顿、巴斯或者海边什么的也都有比较有名的景点可以逛逛,这个部分据说有取景,但是没看出来。 到了十八岁(1931)#不要问我怎么算的#就去剑桥国王学院读数学了(搞的好像剑桥随便进一样)。这也是电影里回顾甜蜜又伤感的少年校园生活的主要场景,影片中少年时代几乎所有走廊、教室、办公室、草坪戏都是在这里拍的。剑桥离伦敦火车大约四十分钟,国王学院除了特别活动或者开放日外,需要单独收门票(几个胖子吧),但是非常值得啦,有刻了徐志摩那首康桥的石头,非常壮观的国王学院教堂,只能院士踩的大草坪(四年后因为他的一片研究论文所以被评为院士fellow,可以随便踩草坪啦,学神不解释)⋯⋯但是我有留意到其实其中有一些走廊和桥的镜头像是在隔壁圣约翰学院(St John's College)拍的,这个学院的桥比国王学院的要漂亮,一点。总之到了剑桥,学院、博物馆、集市、书店腔调十足,美轮美奂,就跟在英式古装剧影视城里拍穿越剧一样,有空可以去学院外的大草坪坐坐,图灵和好基友就是在这里的树下定情的呢(大误)。 剑桥毕业后他又去普林斯顿拿个博士,然后又回到剑桥,直到1939年英国对德宣战。影片中多次出现的是他从伦敦的国王十字(King‘s Cross)火车站出发(难道是因为剑桥火车站太小选择性忽略??),叉国王火车站经过多次维护更新之后,除了交通枢纽功能外已经是伦敦的重要景点啦,哈利波特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也在这里哦,大英图书馆在旁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火车空空空来到布萊切利公园(Bletchley Park),也叫X 电台,这就是影片主要的取景地了,因为在破译密码的几年时间里,图灵的工作生活基本就在这里了,那个巨大的图灵机也是在这里发明的。这里以前是一座私宅,战时用作破译密码的工作基地,现在则是对外开放的博物馆啦,在牛津和剑桥的中间,离伦敦也不远,可以坐火车或者大巴前往,虽说不远,但是也至少有六十多公里吧,图灵偶尔会从这里跑去伦敦开会,谁让他也是专业级长跑运动员呢(膝盖已碎)。这个博物馆门票大概是十五个胖子,整个园区比较大,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逛完(不是很仔细的那种),里面有电影里图灵和他同事一起工作的仓库,以及图灵和指挥官见面的那个华丽办公室,以及各种情景还原的房间和场景。那台大大萌萌的图灵机这里也有,只是要单独收费(坑爹),园区内有餐厅,草坪,适合周末和一群人一起出游。只不过呢,在这里似乎感受不到图灵在影片中那种中心领导者的地位,他的资料和照片基本都是和其他专家并列的。 总之,这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图灵主题公园,不管你是图灵粉还是苹果粉都可以去膜拜一下。 战后(1945),图灵在伦敦住了一段时间,又搬去剑桥,然后又搬去曼彻斯特,导致曼彻斯特到处都是图灵的痕迹,图灵路,图灵桥,曼彻斯特大学的图灵大厦,以及市中心公园里的图灵雕像,曼大、运河以及曼城同志区都在附近哦~可以说这里也是英国最多图灵痕迹的地方了,也是在曼彻斯特,他的公寓被他的伴侣及其同伙盗窃,就是电影开头那一幕,图灵没有申辩,才有了后面在审讯中回顾往事的那条故事线。总之,真正的图灵迷们千万不能错过的就是曼彻斯特了,表以为这里只有足球啊童鞋~ 最后就是,1954年6月8日,他的尸体被发现于床上,因为食用含有氰化物的苹果,警方认为他是自杀,但是他妈不这么认为。四天后他的尸体被火化,然后被他爸就地撒在火葬场,最后。这个火葬场还在工作#咦#,叫沃金(Woking)火葬场,在伦敦西南的萨里(Surrey)郡,可以去探险,如果你是脑残粉的话。(妈蛋,这段怎么写得连谷歌翻译都不如) 至于片中其他的地方要么因为在片中出现的时间不长,要么因为是室内局部,就不了解了,还请知道的豆友补充,另本文木有仔细核对,如有bug请各种纠正~ 好想知道他跑步的场景是在哪里拍的,长长地斜坡加草坪好舒服~ 以上 想到再补充

 5 ) 技术基佬什么的太有爱了!(附真人八卦)

多年前我大一的时候,有一门全系公选课叫“信息技术导论”,每一节课讲一个计算机领域的专题,其中一个讲人工智能的专题里,提到了图灵测试。随后我们又知道了计算机领域没有诺贝尔奖,最牛逼的奖项是“图灵奖”。我对这个充满了整个领域的名字产生了好奇,从图书馆里借来一本介绍图灵生平的书,看完之后被这人充满传奇的人生震撼到了……简直就是年度,不对,是二十世纪难得一见的狗血大戏好吗!
这一出狗血大戏终于被搬上了大银幕,而且是由演出过霍金福尔摩斯阿桑奇,开创了“脸的长度决定智商高度”的卷福扮演图灵。作为角色粉+演员粉,我期待了大半年终于等到电影上映,打着鸡血刷完后发现——
呃,除了我全程在花痴卷福之外,这部电影的剧情,还是不错的。只是好像,图灵这个角色有点OOC,和我之前读到的传记(没错,这电影是根据同一本传记改编过来的啊)画风不一样啊!
艾伦•图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出身公学,毕业于剑桥国王学院,接受的是腐国传统的精英知识分子教育,从一个方面来说,他一直身在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只要有科研问题就可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的环境里。图灵年轻时害羞而敏感,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长开了之后也并不了解人情世故,不懂得使用政治手段达到目的。卷福的图灵,给人们呈现的也是这样一种形象。他埋头工作,不能理解同事们叫他吃饭的意图;他坚持自己的破译方式,手忙脚乱地跟前来视察的军队领导解释(这一段超级可爱)。他甚至连跟妹子求婚都不懂得好好说话……
但是另一方面,现实中的艾伦•图灵,还有这呆萌和毒舌这两项技能……他大概就属于永远不懂得读空气,总是有话直说的那种人。这反而让他赢得了同辈和晚辈的喜爱,他在布莱切利庄园的时候总有一群脑残粉围着。
和电影里对于同性恋身份的怀疑和纠结相反,图灵其实……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取向,聊天的时候简直是找到机会就跟同事出柜。当然技术宅们不认同他的取向,却最终还是接受了他。
图灵平时喜欢穿睡衣外面套上运动夹克,而不是电影里那么凸显身材的西装(还好电影选了西装,可以舔舔舔)。正式场合下,他会穿……正装夹克。
图灵喜欢骑自行车和长跑,还差点代表英国参加奥运会呢。所以卷福才会在电影里跑跑跑个不停。而他喜欢长跑的原因呢,是为了纾解没有人和他约的压力(正经脸)。
图灵还有花粉过敏这种有点萌的属性,以至于周围人对他戴着防毒面具上班都见怪不怪。话说我真的好期待卷福眼泪汪汪花粉过敏的样子,或者是防毒面具脸啊!可惜电影里没用这个梗,只在图灵最后跟警探问答时有一句“我花粉过敏”的台词。
图灵还能一口气喝下一品脱的啤酒。看到这里是不是想起了叉男初恋里的X教授!没错最初我对图灵的脑补就是他那样的啊!
图灵还是个写小黄文的大手,这是真的。在他因为同志身份暴露,被警察调查时,警察要求他写陈述报告,他……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文辞优美语句流畅,详细生动地描述了他和他当时的情人的关系,警察们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截了当。
电影里对图灵的同性感情线处理得很含蓄,只提到了他那早早夭折的初恋。没错,克里斯多夫同学是图灵心中永远的白月光,但在这个竹马战不过天降的年代,早早退场的竹马更加……只能出现在记忆里了。其实!图灵在大学里就有了新的恋情啊!还不止一次!剑桥这种地方你懂的,男人们对身体交流蛮放得开。只是图灵似乎是那种把身体和精神交流分得很开的人……这好像也是当时社会里主流的家庭观,性和爱是两回事什么的。图灵有个几乎是克里斯多夫的替身的好基友,两人的友谊从大学一直维持到一起去普林斯顿读博士,但是某次阴差阳错睡在同一张床上时,图灵试图推倒基友未遂,于是这段关系就变成纯友谊了。图灵成名后,还资助过一个正太上学,养成了人家好几年之后正太说叔叔我们不约,图灵又只好退回到一个资助人的位置上了。他还和一位19岁的少年维持过短暂的关系,可惜这段关系最终暴露,也使得图灵的取向被警察发现,而导致了他必须接受激素治疗(可恶的化学阉割)。他的情路……还真每一段都可以脑补出两万字的狗血文啊……
至于在电影里存在感超级高,让人看演员表就怀疑“基佬传记怎么还能有女主角”的,凯拉•奈特莉饰演的琼•克拉克小姐,她确实是图灵唯一一个求过婚的女人。但是!真实的故事比电影里更萌啊!他们并不是在布莱切利庄园才认识的,而是大学就见过面,勉强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生生被掰成了天降,让我这种幼驯染爱好者好心塞。克拉克也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害怕伤风败俗而只能在家偷偷工作(虽然她父母确实都是研究神学的),而是真的作为唯一的一名女性,和图灵的小组一起在8号营房一起破译Enigma。电影的改编,让我觉得导演是真的不了解基佬……有哪个基佬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这么感兴趣,还做半夜爬窗去妹子家这种这么少女漫画的事(虽然电影解释是为了工作),还为了担心妹子的安全而隐瞒俄罗斯特工的事情。卷福演得无比直,他演福尔摩斯都基得无法直视,但是演图灵有一种微妙的直男气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这还不是电影里最奇葩的改编——电影里,图灵隐瞒了同性恋的取向,向克拉克求婚,直到分手时才说明。这不是妥妥的渣男是什么!而事实是,图灵对克拉克求婚,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当时社会对婚姻的认识:婚姻伴侣不是首先作为性伴侣存在,而更多的是一个“维持家庭的另一半”。所以他求婚的第二天就跟克拉克出柜了,真是有勇气的男人……现在有哪个骗婚基佬敢向老婆出柜啊。而克拉克却没有退却,因为他们双方都觉得,除了身体上不合拍之外,他们的精神世界还是蛮和谐的。这段关系维持了六个月才结束,也是和平分手,他们还是好朋友啦。
要说电影里有没有可以挖掘的基情,应该还是有,马修•古德饰演的国际象棋冠军休•亚历山大,一开始就特别傲娇地跟图灵针锋相对,随后才(转折生硬地)把图灵当成了好朋友,真是好标准的少年漫画里男二号对男主角的态度啊。这两人在现实中也特别萌,图灵刚到布莱切利庄园时,迎接他的就是亚历山大,图灵对他的第一印象特别好。他自己是个社交障碍死宅,而亚历山大和克里斯多夫一样,也是聪明又懂得和人打交道的那一种,于是图灵又很自然地在社交方面对人家各种依赖了。这就是所谓的,“之后爱的每个人都带着初恋的影子”嘛(不对!!)。虽然图灵是破译Enigma的主力,但是这个小团队的领导是亚历山大,因为他更懂得如何和军人们打交道。
电影里有一点遗憾,就是仅用一行字就带过图灵充满悲剧(以及一些浪漫色彩)的死亡。这是个大家都知道的故事,图灵吃了沾有氰化物的苹果,死在家中,只留下咬了一半的苹果。值得一提的是,在图灵年轻时看到《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演出时,曾公开表示喜欢巫婆与毒苹果的句子。一生追求完美的图灵,也许是想在自己被激素治疗侵蚀之前,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结束这一生吧。虽然有点不厚道,我真的挺想看这样一个场景被搬上银幕,超级天才美丽的,平静如同沉睡一般的结局。可惜导演……你为啥不拍这一段。
另一点遗憾,就是在图灵牛逼闪闪的科学贡献,电影只取了最热血的“破解谜机”这一点。其实图灵还有很多其他成就啊!限于篇幅,电影里把好些东西都扔到台词或者细节里了。图灵最出名的,是提出了现代计算机的理论模型,用有限状态机来描述一个可以自我学习的机器。这个机器最早出现在他24岁那年一篇论文的脚注中。他还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测试”,作为一台机器是否具有智能的标准。在电影里,这些都体现在他与调查他的警探的对话中了,他们现场表演了一次图灵测试。图灵去世前几年一直在研究小菊花,呃,是真的菊花,为了研究植物形态里的斐波那契数列。在影片开头,图灵凌乱不堪的公寓里那些复杂的图案,看样子就像是这方面的图。他还和计算机之父(或者之母?取决于攻受)冯•诺伊曼勾搭过,对诺伊曼日后的研究产生了影响。图灵和做信息论的香农也有一腿,之后图灵在贝尔实验室做语音加密,那个系统不能说有多成功,但确实是当时的第一个尝试。图灵还在连鸡都没有的时候就先下了蛋(不对),在连计算机都没有的时候,就写了国际象棋的计算机程序……他的任何一项成绩,都足够我等战五渣仰望一辈子。
说了这么多,如果要客观评价这一部电影,我只能说,它只刻画了图灵波澜起伏的人生中,短短的一小段;也只展现了图灵人格中的一个方面。它能让更多连“图灵”这个名字都没听过的人了解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知道正是他的工作让二战提前结束了好几年。另一方面,图灵的其他科学成就,他性格里果敢、直率的一面,他那狗血淋漓的感情生活,只能在原著传记里找。所以大家快去读传记啊!真是又燃又腐!

-------------------- 我是来安利图灵传的分割线 -------------------
看到很多小伙伴因为电影的缘故,想要去读原作传记,真是太好了 XD 与其逐一回复豆油,不如在这边就把书名和链接放出来给大家吧:
中文版戳这里: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1541213/
《艾伦·图灵传》,作者:安德鲁霍奇斯,译者:孙天齐,出版社: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英文版戳这里:http://www.amazon.com/Alan-Turing-Enigma-Inspired-Imitation/dp/069116472X/ref=tmm_pap_title_0
《Alan Turing: The Enigma》 by Andrew Hodges.


 6 ) 几句台词

Do you know why people like violence? It is because it feels good. Humans find violence deeply satisfying. But remove the satisfaction, and the act becomes... hollow.

Alan Turing: When people talk to each other, they never say what they mean.
[pause]
Alan Turing: They say something else and you're expected to just know what they mean.

Alan Turing: [after telling the story] Now you decide am I a machine,am I a human,am I a war hero,or am I a criminal.
Detective Robert Nock: I'm not the person to answer that...

 短评

电影院看的时候哭成狗,图灵一边颤抖一边哽咽着说“我不能进监狱,他们会把我的christopher抢走,他们会再一次抢走他!”,看到这里我已经哭的泪流满面,一个英雄,他拯救了整个世界,但是看看这个世界给他的回报是什么!!

3分钟前
  • 小肥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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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被图灵的守护感动前竟然先被KK感动了,“那又如何?我们和一般人不一样,我们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

5分钟前
  • 翻滚吧!蛋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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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惨了,做人怎么能这么惨,惨得我和女士看完电影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眼泪一边思考了五分钟人生,上一次哭成狗的lgbt电影还是断背山。现在终于感觉,一个很厉害的人过得很惨,比一个很惨的正常人丧多了。

7分钟前
  • 毛豆バブ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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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一个木心的句式:别再提图灵了吧,他的死,使我们感到大家都是对不起他的。天才总天真、坦荡、毫不设防地迎向这个庸人占领的世界,一腔热诚付与世界。世界待他们,往往却是一盆脏水兜头浇下。有人说:人类社会进步得还是太慢了。嗯,或许吧。人类社会大约是进步了,但人性从未进步过。

12分钟前
  • 匡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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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机器起名“克里斯托弗”,因为这是他初恋的名字;他同意接受化学阉割,因为这样政府才不会把它带走:这大概是今年大银幕上最含蓄和悲伤的一段同性恋情了。全世界的恐同者都该知道,他们用来敲出每个仇恨字眼的电脑在很多年前曾有一个名字——“克里斯托弗”。

16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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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灵这样一个传奇、天才的身上,只能说我想看到的比这部电影说得要多得多:它说的是一个智商超高的人的故事和悲剧,却把观众的智力水平放到了最低的位置… 许多如同琼瑶剧一般的矛盾制造把我是看呆了。当然各方面都太讨好奥斯卡了,英国演员、欧洲导演,配乐,摄影。领奖标配。

20分钟前
  • 米粒
  • 还行

#TIFF2014##同性恋合法的起源,伟大的图灵#有着厚重历史背景的个人故事,破解Enigma的传奇被精彩呈现,节奏紧张三条时间线反复穿插,幼年图灵出彩,马修古迪美颜抢镜,电影没有犯下任何错误让我有一瞬间以为是奥斯卡热门,还是找到了瑕疵:请不要把BC跑步时候的脸给特写镜头!屏幕再大也装不下!

24分钟前
  • Sa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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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之后才理解为什么学校的数学楼叫alan turing building,为什么工程学院的咖啡馆叫enigma cafe

29分钟前
  • 对方正在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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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又一部《万物理论》的低期待走进影院,结果当然是比预想的要好,毕竟要比《万物理论》还差还能提名奥斯卡也不太可能了吧。马脸前半段一直在演夏洛克,后半段才入戏,就这样也足够完爆雀斑。AD配乐煽啊煽。撑同志反歧视的主题被放在哪么中心的位置还挺惊喜。

30分钟前
  • 陀螺凡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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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之觞。Alan Turing的这台baby computer如今安静地站在曼城的科学工业博物馆一角,看电影之前我刚去看了它。机器不能思考,但天才倾注于它的所有心血和情感,也许是他孤独短暂的一生唯一可宝贵的珍藏。

32分钟前
  • 春彦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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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所念之人,方能成就无人感想之事” 工整却依然好看。“我们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我们能一起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你成不了完美丈夫,我也不想做什么完美的妻子,我不会整天给你做羊排,等你从办公室下班回家…我们享受互相的陪伴,我们享受互相的思想,因为我在乎你。我们彼此相知,胜过任何人”

34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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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去看望他,拥抱他。他孤独地站在那一排为之奉献一生并恩泽全人类的庞大机器面前说,I’m not alone,never have been。然后伸手抚摸那些柔软的冰冷。它是他的恋人。而谁记得,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36分钟前
  • 不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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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由阳光、空气、偏见组成。我们歧视不同种族的人,我们歧视不同信仰的人,我们歧视不同性向的人,我们歧视任何观念与我们不合的人,我们甚歧视仅仅是出生地不同的人。如果技术进步可以忽略不计,这个世界千万年来没任何改变。偏见是人类心灵的巨大鸿沟,原因再简单不过,仅仅是我们都渺小的相似

39分钟前
  • 有病要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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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好看…最后简单冷静的几行叙述文字本来我有一种欣慰的感动但准备会心一笑又觉得一种莫名的委屈,然后“噗哧”一声我就哭了出来…真的是五味陈杂啊T~T and thank you for bringing Turing back

41分钟前
  • Magp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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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图灵隐形眼镜都哭掉了,倒不是benny演的有多好,说实话还是没有突破自己固有的银幕形象,能入围的话就已经很不错了。但图灵的一生真的很有泪点,影片结束能听到后排抽泣的声音, 因为真实存在过,所以让人心更为他疼。

44分钟前
  • 蕭查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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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年底标准的颁奖季命题作文 典型的笑点泪点刚刚好based on a true story主角无限飚戏空间观众(和奥斯卡评委)要什么就给什么的韦斯坦恩式好莱坞商业片 it's not bad, but it just hasn't got any surprises

47分钟前
  • litane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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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虐伤。我承受不了图灵所承受的这种委屈,這個世界亏欠他太多太多。

50分钟前
  • A L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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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天才的陨落,也遗憾与小金人失之交臂。可能,命运注定要两部史诗级人物传记相遇。当图灵碰撞霍金。他们都是为推动人类进步做出不可磨灭功绩的智者。你无法把他们摆在一个天秤上较量孰轻孰重。许是粉丝滤镜吧,让我终究因为卷福更偏爱图灵。偏爱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压抑的,激情的故事。

54分钟前
  • 武井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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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本身便动人、跌宕起伏,看得难过。看到木心谈图灵的一句话,已经贴切地说出我所想的,“别再提图灵了吧,他的死,使我们感到大家都是对不起他的。天才总天真、坦荡、毫不设防地迎向这个庸人占领的世界,一腔热诚付与世界,世界待他们,往往却是一盆脏水兜头浇下。”

57分钟前
  • 裴P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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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佳soul mate是去掉性吸引力 你仍是完美伴侣 2唯一爱你的方式,是建造一部解决人类所有问题的机器,冠以你名。 卷福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演绎淋漓尽致 结巴天才四星半

58分钟前
  • 李小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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